Fish醬

哈啰 我是鱼酱

【轰出】焦冻!你们不能在一起-1

*非典型哨响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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毁灭后重生的精神意识或许就是这种虚无的感觉,一切回归于零的平静。自己在最柔软的拥抱下假寐,手指经由沁凉的涓流从指缝间穿越,麻痒的颤动指尖,身躯也被最温绚的阳光包埋在暖洋中,各种美好的感觉从每个毛孔透入,直捣胸口。

这种安详令自己近乎疯狂的沉溺,太舒服了。


很久没有被这么舒坦的感觉垄罩,或著说从来没有过。

是哨兵与生俱来的占有欲在叫嚣著。

连灵魂都在骚动着想征服这个讯息素的主人,想要,想要这个向导。


向导?


晃眼的白昼侵入自己眼中,轰焦冻眼底是模糊又酸涩。

在千万光芒缩小瞳孔的瞬间,短短几秒,精训过的哨兵重整涣散的视觉,捉住上头的身影直接掀翻在地,砰咚的巨向跟著尘土飞扬。


「呜哇、等等一下!」仰倒在地的同时也晃起双手制止,强忍住后脑勺的钝痛,比起这等疼痛,现在架在自己脖颈的利刃,才是致命的威胁。


上头的人没打算立刻回话,手中反握的短刀冷冷地抵住。眼底是冰冽的坚定,直直打量著对方,同时也重建自己的座标复甦脑中的记忆。


他开启了精神能力地毯式覆盖周遭的环境,从自己为中心放射出去,直直地扫过平地,起伏穿越过石砾,随着藤蔓的延伸,牵扯出整片森林。鱼游经水面皱起的波动,风拂过枝枒而飘零的落叶,或动或静的万物生息…。


在附近有个人烟不算少的小型村庄,但是没有侦测出哨兵的威胁,收复意识,虽然仍不能松懈有其他向导的干涉。

向导……,琥珀色与蓝绿共存的双眼,居高凝视著被制伏在地的人。


在刚刚自己勘查环境露出破绽时,对方可以尝试逃离,但他没有。

轰焦冻吐出沉重的鼻息,然后深吸了口气,就是这个讯息素,与自己精神同步到近乎沉迷的发疯,而对于精神是最宁静的安详。

头发是跟葱郁森林一样的翠绿,眼睛也是,而且还带着点水光,但没有一丝恐惧投射在澄澈的瞳孔。


「你是谁?」身上穿的是极为普通的衣服,没带着任何显示身分的队章或名牌。


「我叫…绿谷出久、那个、可以先放开我吗?而且你受伤了…不要再剧烈动作了。」

「你该担心你自己。」说归说,他还是收起了刀刃,坐离对方开始检视身上的伤势。

如对方所诉,刚刚的动作撕裂初步癒合的伤口,血迹斑驳了绷带。

「我身上的绷带是你帮我缠的?」

「是的,我感觉到你被河流冲带到岸边,就赶紧过来。」


这人很奇怪呀。轰焦冻瞇起双眼盯着对方,长期在塔中的训练跟遇过的向导,从来没碰过这种感觉跟类型的。

就像是颗最纯朴的原石,从第一眼开始就读不出一丝担忧外的感觉,该说是他的精神屏蔽过於强大,还是真的不带任何的心机,没有任何原因的帮助自己,在担心自己前先担心別人。


「…那个、你就不用担心了!这里照理说是不会有人来的,你就好好养伤再离开吧。」绿谷出久看着满脸猜疑的对方,直接了当的说明。

「为什么要救不认识的人?」

「疑?」

「…为什么要救我?」

圆大的绿眸没有多余犹疑,他眼睛瞇成一直线的微笑起来。

「你需要帮忙不是吗?」


凉爽的微风轻柔地整理那错乱的绿发,无尽光点在左右摆动的发丝上跳跃著。霎时间,这回答、这画面都让轰焦冻哑口无言,是不可置信的感觉冲撞自己的胸口,也可能是被顺风而来的讯息素薰的有点麻痒。


这个特別又陌生的向导。

给了他这辈子第一份悸动的感觉。



轰焦冻难以相信现在这局势。在原木搭建的简陋矮屋中,他跟救了自己的向导面对面吃着饭,然后对方还一脸堪忧的问说味道合不合胃口,自己疑问的重点到底是什么,自己经年在塔中训练的知识与常识都无法解释了。

在生存里,能相信的只有自己,这点他从未动摇过。


幼时他看过在战火中流离失所,饥饿受冻的人们,相互欺骗隐瞒只为求得一顿温饱,几使现在社会不再像多年前那般浮动,仍旧有人在阴暗的角落,像野鼠那般饥嚐腐肉、像野狗一样卑微死去也乏人问津。

但是只有这为什么会觉得这个人值得信任呢,他再次打量起对方。

圆润的脸庞,现在藏食物在嘴里的模样,脸颊鼓起带着星点雀斑跳动,这完全是某种毫无危害的生物,是生态圈最安全的草食动物,想必他的精神向导也是相同本质吧。


绿谷出久歪著脸回看,然后又注意到对方碗里的食物只比刚才少了些,又想启口慰问时,才发现忘了问个重要的问题。


「那个、请问要怎么称呼你?」

「……。」

这个沉默让绿谷担心自己失礼,怯怯地再丟了个问题。

「不方便说吗?」

「…轰焦冻。」

「那…轰君?」

从起初失落的模样转瞬成灿烂笑容,那表情的多变,让轰焦冻转移视线,默默低叹口气。

「随便你。」


「换我问问题,你明明是向导,却没有在塔中接受训练?」

这个问题倒是困难了绿谷出久,从小就是跟著老师住在这极少人会来的地方,以自然为家、以动物为友,可是对于哨兵、向导的知识,虽然没有经过正规训练,仍旧有从书中去自行琢磨。


「我…自从我有记忆,就住在这里。」

轰焦冻看向他苦恼的模样,的确有些觉醒成向导的人会躲藏,不肯被塔给吸收。向导在特殊人种中是偏向稀少,一旦进入塔中,变不再有自我抉择的权利,这生都会沦为辅佐哨兵的工具。


之后两人一来一往的问与回答,对于彼此算是有基本的了解,绿谷出久常掛的微笑逐渐向两侧延伸到极限,轰焦冻不确定他眼尾是否还噙著泪光,只感到对方的眼睛比宝石还闪耀。


受招待的轰焦冻也想动身协助绿谷整理碗盘,一起身就受到对方的制止。


「轰君,你休息吧。」手轻轻放住对方的肩头,将他往坐着的圆椅按下。

「…不…」

「等等我帮你换药。」

轰焦冻看着对方坚定又果断的眼神,随即转移视线的坐好。

对方知道自己的伤势严重,伤口不用看也知道化脓了,恍若有把小刀不断剜著腐肉,那刺痛的感觉无时无刻冲上脑门。

但是在绿谷出久身旁,他就是能心平气和,就是能沉著平静的忍住疼痛。



退去蔽体的衣物,轰焦冻露出长年锻鍊的精实身材,躯体的肌理线条非常的明显流畅,在无多余脂肪的腰际,已经干涸成黑红色的泥泞伤势旁,有个醒目的队徽刺青。

绿谷出久一眼就认出那个标志的所属国,但这不是他该插手的私事。拿起简易的医疗器具先帮轰焦冻清洗伤口。但是伤口位在腰间,对于坐着的两人不太方便。


「轰君,我稍微靠近点唷。」

在轰焦冻疑问的当下,绿谷出久俯下身贴近自己的伤势,蓬松的发梢如同最轻柔的羽毛,搔弄著自己起伏的胸膛,他那吐出的温湿气息也喷洒在自己的躯干,盯着对方头顶的发漩,居然一时间失神。

直到对方拿起凝膏状的药物涂抹在淤黑的伤口上,他才剧痛的拧住绿谷出久的肩膀,回过神来。


「好了。」替对方缠完绷带后,满意的看着对方,随后眼睛一转想到件事情「啊,轰君,今天你就先使用这间房吧!」


语毕,绿谷出久就拉起对方往内走。


整洁又明亮的感官,使得狭仄的房间整体格外舒适,轰焦冻转头向对方答谢。在绿谷出久要转身离去时,他犹豫却还是喊住对方。


「等一下。」


已经握住门把的绿谷出久停住脚步,转身与声音来源对视。


「…你,就不怕我害你吗?我是哨兵,可能被追杀、也可能是乱杀无辜的战士…」他一鼓作气把最大的疑问丟出,但他最想跟对方说的是,当好人也该要有分寸,在吐出这些词句时,他感到胸口阵阵起伏的发痛。


绿谷出久这次没有继续挂着微笑,他知道对方给了个严肃的问题,遇到陌生哨兵自己怎么可能没有任何畏惧。

但是当他来到河边看到轰焦冻时,一心就是想救这个人,替他治疗伤势、替他的精神重新建立与外界的联系。

在多年前满天星辰的夜里,他最崇拜的欧尔麦特老师告诉自己是向导,是拥有强大精神力量的存在,可以感受他人的情绪并同步,要自己去感受精神接收到的事物,想相信就去相信,义无反顾。


「因为。」绿谷出久还是忍不住笑了起来「我相信轰君呀。」




浓稠的夜幕从窗边投入,银白月色划穿漆黑,轰焦冻躺在床上反手遮住自己的眼睛,表情难受。


怎么有这么傻的向导。


意识逐渐下沉而模糊,在没有风、没有声音,什么都没有的空间里,有一个翠绿的光点在自己面前飘移,在自己伸出手想捉住那无规则的轨迹,又迅速地躲避开来。

自己跟著光点不断的前进,果断、坚定、勇敢,没有丝毫的疑惑。

留在我身边吧,我会为了你变强,为了你谋存求生意志。



「…。」轰焦冻眨动疲惫的眼眸,撇过头,看着夜色仍旧是靛蓝的昏暗。


他坐起身,却被眼前的画面弄得瞬间清醒,半红半白的猎豹是自己的精神向导,然而跟它腻在一起的是只毛茸茸的,羊?


羊?全身是翠绿的,还有穿红色的鞋子。

他顿时间意识到这是谁的精神向导,表情也柔和起来。

下床踩踏木板地面的声向,在万籁俱寂的夜里特別向亮。他想去看一眼、一眼就好。


推开了自己房门的门板,朝着对方的房间走去,两间房间短短的几步路,却让他感觉去到另外一个国境般遥远,握上门把时,他的喉咙上下滑动,却还是静静地转开。


狭小的房内,所有都一目了然,床边堆满了书籍,有不少还是摊放开来,摆明是看到一半睡着的模样。


他逐步靠近对方,每一步都是踏在心跳上面。

直到少年熟睡的容颜摄入眼底,他才满足的微笑起来。精神上的平静令他讚叹不已,这些都是他在塔中不曾有过的感受,跟绿谷出久才认识一天,内心深处却已经密不可分的依赖起对方。


颤颤巍巍的伸出手,点在他脸颊上的星点雀斑,在皎白碎光下真的是最灿烂的星星。

在绿谷出久呜咽出声后,他才眷恋的收回手掌,用著无声的唇形跟他说了声。


晚安。



「这些木柴够了吗?」

「嗯嗯、够了,轰君,全部让我来搬吧?」

轰焦冻没有理会绿谷出久伸出的手,像回程的路上迈开步伐,但是些微身高的差距以及哨向先天的体能,让绿谷就算空手也追的吃力,他发现后也放慢步调,尽量跟对方保持著不远不近的距离。


回到住所,轰焦冻看着对方将干燥的木柴存放到固定地方,这种野外求生的课程他也是受训过,可是在塔中尽是先进的设备,与现在相比大相迳庭,不过这种特殊的生活感他并不讨厌。


他看着绿谷的背影开口「你的精神向导跟你很相符呢。」


「疑?」

「疑疑疑?轰君看见了!」绿谷出久慌张的乱抹著脸,把木材的碳黑都涂在脸上,转眼间全脸已经脏兮兮。

轰焦冻起身靠向前去,没有多余的话语,就是抬起手细心地替对方擦去沾染的脏汙,半垂的眼睛直直盯住对方脸庞,由乌黑转回原先的洁净。

昂首感到疑惑的绿谷出久,也随着距离的接近,脸上也覆上混乱的红,甚至还红到耳根子去。


「脸脏了。」

「…谢谢。」

空中飘散的信息素悄然透漏著彼此的紧张,轰焦冻平复著呼吸向后退了一步,突然想到了重要的问题。


「对了,这里是哪里?」他需要思考下一步的计画。


「喔…嗯、等等我唷!」脸红的绿谷出久眨了下眼,边喊边快步动作,在摆放无数书籍的木头柜中翻找,拿出了张边角接破碎泛黄的纸张,又大步回来将物品摊放在桌面。

是张简便的地图,虽说不能清晰看出街道小路,但是就各国境的领地、环绕国界的山脉与溪河已是绰绰有余。

手指在地图上面游走,沿着河流的流向比划著,直到游动到某个森林定点才止住指尖。

「我们在这里。」

轰焦冻看了下,在心里头估算从这回到塔内以比例尺,莫约三天的时间。但是行经最短路线势必会经过险恶的地段,这不是负伤的自己足以冒的险。


另方面,他心底有升起疑问。从自己派去任务的地点与目前的地标,完全就是不同的方向,为什么会选择到这里,他的记忆模糊,只残存些许的腥红片段。


世界搅和著脑袋无止尽翻转,扯断所有的思考回路,他的精神在前次作战时狂乱了。

他可以感觉到沙尘滚滚的暴风,以及汹湧翻腾的湍流,但意识却无法控制身体跌宕,只能让身体深处的本能制约骨血的使用权,无法制止自己撕裂在炽焰上逃窜的生物,在焦头烂额中喧哗尖叫,那些多余的哀号是入耳的蚊虫,一只只都吵死人的嗡嗡作向,朝那震动的脆弱咽喉上划上一刃,就能终止噪音。

让那些无趣刀俎血红的绽放,在胸口、脖颈、手腕上那些生命的脉动,熟稔的切开。

何乐而不为。


「轰君!」绿谷出久捧住轰焦冻失神的脸庞,看见对方眼中重回的光,才放心的再次绽开笑颜。


轰焦冻的肩膀猛然一震,仍有些懵忽的双眼,盯住近在咫尺的绿谷出久,那双碧绿的瞳孔毫无半点杂质,将自己的恍惚的模样完完全全收入眼底,眼底只有自己。

这个眼神温柔又纯粹,从初次接触到对方时,就被某种意识掐握着胸口,起先自己以为是心脏在哀嚎,可他现在瞭解这份疼痛发出的位置,是还要比心脏更深入,不是所有向导都可以轻易碰触到。


远在自己刚觉醒成哨兵时的记忆片段,倏忽窜入脑海,塔中的媒介人向自己轻描淡写说了个故事,说这样争斗的厮杀是个错误,哨兵是保护大家笑容的存在,而向导是以最温柔的拥抱去守护哨兵的必要。

这辈子,俩人的灵魂注定是要相互纠缠下去,陪伴到最后的闭眼。


不关能力的强弱相不相配、不论战斗的水平高低与否。

当遇到灵魂的伴侣时,不需要任何人讲白,只有自己知道就是这个人。


“你会为了保护对方变得更强,为了想再见到对方而谋存求生意志”


媒介人的表情是春回大地的温暖,伸起食指点在自己最靠近心脏的位置。


“当你遇到这个人时,留住他吧。”


轰焦冻凝望着绿谷出久,他知道现在自己的心脏跳的疯狂,有点窒息的难受,又欣喜到想撕开胸膛呈现给对方看,这汹湧翻上心头的情绪。


这是他第一次真实感受到自己的欲求。

他伸出自己厚实的手掌,紧紧地、颤抖地,握住对方的手。



「绿谷,成为我的向导吧。」


让我们如同盘根交错的藤蔓,在冉冉上升的生命中相互缠绕。



-TBC-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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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是变相的求婚。

然后轰轰就不回塔〜开始追绿谷了XD


觉得第一章比较闷就不打tag了 _(:з」∠)_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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